第157章
没让武松暴起。 西门卿顺势做出因听到朱勔的话,惊骇至极没有跪稳的样子,半瘫在地上。 朱勔也不出声催促。 半晌过后,西门卿才双掌撑地,恢复跪坐。 极其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,望向上首的朱勔,声音颤抖干哑: “盐,比之万民之食粮,亦不过分。” 如何能如此浪费? 虽未明说,但其意明确。 在场十三省提刑官,并院中婢仆所有人都能听出来 “且盐若近触必烧伤肤体,只可远观赏看。既是远观,石灰洁白亦可涂刷山石大地,何必以盐充雪?石灰亦可充作冬雪啊。” 是啊,盐会烧伤肤体,否则也不会有伤口撒盐一说。因此精盐充雪,只能用作远观。 既然远观,又何必非得用精盐呢?石灰也可啊。 朱勔疾言厉色喝道:“圣上赏看之景,岂能用石灰假充?!” 西门卿神态迷乱,他不解,他绝望,他企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: “可精盐假充的雪景,那也不是真雪堆积成景,岂能算赏雪景?” “哪多废话!”朱勔无话反驳,于是不耐地喝道。 他本就不是为了拿盐充雪,不过是像过去无数次那样,看上了一样物件,无论是否有主、是否藏于家中,都可指作御前之物,一转手就归了他所有。 “贼厮只管回答,进是不进?!” 原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,不觉就啰里啰嗦说了这许久! 朱勔的呵斥响彻庭院,字字蛮横,俨然昭示他之言行与强抢无异了。 西门卿再次偏斜,半瘫靠在武松肩臂上。 半晌之后,重新跪坐,然后伏倒。 由胸膛经喉咙,从唇齿间挤出一个字:“进。”